1120年
刚躺上床,丹蒂莱恩的胃里又开始翻涌了起来,好在泔水桶就放在床边,才没有慌不择路地吐在床上。
索尔轻拍着她的后背,同时看到了她痛苦扭曲的脸。
“抱歉啊,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。”
丹蒂莱恩的醉颜尽管可爱的过分,但看见她吐过两次之后,相信谁都会心软。
“先生不要这么说……呕……”
索尔继续轻抚着她的后背,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。
紧闭的门窗尽管把克洛伊冬季的寒风隔绝在外,但同时也把丹蒂莱恩的呕吐物的味道锁在了屋子里。
呕吐过后,丹蒂莱恩很快睡去,索尔则被那股味道熏得睡不着,同时也防备着她再吐一次,他穿上厚实的上衣坐了起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丹蒂莱恩毫无防备地打起了鼾,索尔坐在床上还是毫无困意,几缕月光穿过漫天的大雪又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过来,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后,他回忆起几年前的一顿酒。
1115年
尽管自己就坐在篝火旁,但夜晚的寒风还是让丹蒂莱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,出生在威尔伯的她实在难以想象,阿尔及尔的秋天竟能这么冷。
她偷偷地看了看索尔,想询问他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觉得有些冷,但他与一个三十多岁光头大汉聊得甚欢……
“哎……那个……先生……”
可见,怕生的丹蒂莱恩根本插不进话。
这也无妨,丹蒂莱恩放下了手中的汤勺,独自离开,去往马车旁,营火的亮光照不到这里,丹蒂莱恩只能借着天上几点繁星的亮光摸索,好一会才找到两件温暖又舒服的毛毯。
回来的时候,丹蒂莱恩很开心,因为这是无能的自己可以给先生的为数不多的一点体贴。
但走到营火旁的时候,她嘴角上那抹潜藏的微笑就“嘭”地一声,戛然而止了。
“索尔先生的冒险真有意思啊,不像我们,基本就是在几座城市间来回,别说冒险了,偶尔一点的奇遇都没有。”
说这句话的人并非刚刚那个大汉,而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大的一个姑娘,正坐在索尔旁边,一手托着腮和索尔畅聊着……她看索尔的眼神让丹蒂莱恩感到有些反胃。
这个女人名叫艾梅林.阿诺德,与营火旁除丹蒂莱恩和索尔以外的几个人同行,是一个游走于几座城市之间的艺人队伍,一周前两人和他们萍水相逢后经历了一些难以定义好坏的意外。
但好在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,而恰巧两波人所要前往的下一座城市又都是南北分界线的阿尔及尔,所以掌管旅行女神的又在这段短短的缘分上添了一笔。
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,但丹蒂莱恩还是记住了这个女人的名字,不仅因为她自来熟的性格,还有她那能勾住男人的眼睛、令丹蒂莱恩羡慕的身材曲线。
或许因为她的舞者身份,艾梅林似乎穿得再怎么轻薄都不会感觉到冷,平常的时候就让胳膊和小腿都暴露在长袍之外,表演的时的穿着更是让丹蒂莱恩想都不敢想。
想到这,似乎是风之精灵故意所为,一把刺骨的冷风顺着丹蒂莱恩的脖子流入她的后背,丹蒂莱恩一个激灵,彻底泄了气,像是泡了水的纸片一般瘫坐在地上,她拿起毛毯为自己披在肩上,另一个被她赌气的放在怀里。
失神的丹蒂莱恩继续鼓捣起今天的晚饭,索尔则是和那女人聊的更开心了。
突然,“阿嚏!”并非是丹蒂莱恩在心里咒骂索尔,而是他真的感觉到冷了。
唉……丹蒂莱恩不再忍心继续耍小孩子脾气了。
“喏,”她从怀里掏出热腾腾的毯子,杵到索尔的脸上,“已经给您暖热乎了。”
或是篝火太过耀眼或是被毛毯阻挡了视线,索尔没有看到她羞红的脸。
但其他人却看的一清二楚,纷纷大笑起来。
“索尔先生,你好像冷落了某人哦。”
“啊,我好像话太多了呢。”
“还是丹蒂莱恩小姐体贴啊。”
“对啊,有些羡慕啊……”
快活的气氛持续了一会,期间两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最终这些嚣嚷,归于一声“饭好了”。
“我们的也差不多了,您往这边坐一下吧,我给您盛饭。”
为了防止像刚刚一样的骚乱,这话是丹蒂莱恩悄悄对索尔说的。
同往常一样,丹蒂莱恩把肉沫、洋葱、胡萝卜之类的东西全都盛给了索尔,留给自己的只是一碗稀汤,也是同往常一样,索尔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倒出一半给丹蒂莱恩,但与往常不同的是,丹蒂莱恩没有推脱,而是道谢之后吃了起来。
其中的原因有很多,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艾梅林的身材是吃出来的。
艺人队伍里的光头大汉,在饭前离开了一会儿,不久拿来了两壶酒,索尔和他们就是在酒馆里相识的,所以大汉还是很慷慨地分给了索尔一些。
“丹蒂莱恩小姐要不要也尝尝?暖暖身子吧。”
原来丹蒂莱恩是没有兴趣的,直到她得知喝酒可以变得暖和后,才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。
“谢谢。”
丹蒂莱恩看着手里的酒,闻了闻,刺鼻的气味让她难以下口,这是她第一次喝酒。
“慢点喝,别呛到。”
索尔在她耳边贴心地说,随后示范似的将自己杯里的酒饮去大半。
其他人也纷纷昂起头大口喝了起来,这时丹蒂莱恩才敢用舌头轻轻舔一下。
但毫无意外地,被呛到了。
丹蒂莱恩猛烈地咳着,声音之大,连周围草原上鸣叫的昆虫都闭上的嘴巴,索尔则只能像多年以后一样无助地轻抚着她的后背。
“丹蒂莱恩小姐,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没事,只是呛到了。”
说不出话来的丹蒂莱恩只得让索尔代替回答。
“真是抱歉啊,我还以为小姐像您一样能喝呢。”
“哈哈哈,那怎么可能,跟我一样能喝的人还没出生呢。”
“不亏是索尔先生啊,真会吹牛啊!”
丹蒂莱恩看着两人对话,擦去眼角刚刚咳出来的泪花,然后会心一笑,表示自己没事了。
夜晚还在继续,干杯声在草原起此彼浮地回荡,这一夜每个人都很开心,就连用热汤代酒的丹蒂莱恩似乎也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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